可可西芙

即使缩在角落里,我也是这场宏大的文学之旅的一部分。

警察爱情故事(四)

本章出场角色:

王赫:海平市梅子街派出所民警

郑锐:橙州地区监狱狱警

齐路:王赫前男友

张一苇:郑锐发小儿

乔逸:张一苇未婚妻

迟睿:张一苇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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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苇的订婚典礼如约而至,郑锐打了个的到约定好的酒店,刚下车,就看到张一苇和乔逸像两个迎宾娃娃一样站在酒店门口。郑锐瞅到这儿乐开了花,过去跟张一苇打招呼:“哟,这不是张大少爷吗?怎么今天来看门了?”

“嘿,我说你怎么净不说人话呢。”张一苇西装笔挺,但脸上一副要立马动手打人的样子,乔逸扯了扯他的西装:“发什么脾气,老实点儿。”

“还是嫂子一拿一个准儿,以后一定要替弟弟好好收拾他。”郑锐打趣道。

“就你会说话。”张一苇给了他个大白眼,但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我说你小子行啊,今天还知道换套衣服,不过怎么看起来大了一号?”

“现买的。”郑锐道。

”昨天都这么晚了,你给我找找海平市哪家商场还能开着门?”张一苇道:“我还忘了问你,你昨天到底住在哪儿?我可问了哈,昨天给你订的酒店你可没住。”

“等一下,你昨天到底玩儿到多晚?”乔逸盯着张一苇,眼中充满杀气。

“对啊嫂子,你得好好盘问他一下,他昨天还说……”

“快进去吧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张一苇踢了郑锐一脚。

乔逸依旧不想善罢甘休,郑锐拍了拍张一苇的肩膀:“念在你今日大喜,不跟你一般计较。”然后掏出个红包,塞到他西装口袋里:“哥哥给你的零花钱,省着点儿花。”

还没等张一苇反口,郑锐就嬉笑着进了门。

要说张一苇就是豪气,一个订婚宴搞得大张旗鼓,VIP包厢都整了好几个,如果不是服务员领着,郑锐都能在酒店迷路。电梯上了一层又一层,出门拐了好几个弯,郑锐才找到自己的包厢。

进去以后,果不其然,迟睿已然落座,还有一桌子张一苇的狐朋狗友,前一晚这才刚跟这些人打过照面。虽然跟张一苇是发小,但是张一苇的这些朋友,郑锐真的是相当之不熟。落座没多久,郑锐就有了想逃的心思。

正当郑锐寻思着怎么逃的时候,手机消息音响了。郑锐一看显示,是王赫的信息。

“锐哥,你衣服干了,我替你收起来了,忙完过来拿就行。”

“还挺心细。”郑锐笑了笑。

“哟,乐什么呢?还没见锐哥这么笑过,有事儿啊这是!”迟睿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还别说,还真有事儿。”郑锐收起手机:“监狱让我立马回去写个报告,替我转告张一苇,作为政法委书记的儿子,还是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奢侈浪费,咱们结婚宴再见。”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迟睿一把拉住郑锐:“不是,哥,一苇来了我可没法儿交代啊,他可千叮咛万嘱咐,让哥几个儿看好你,可别溜了。”

“你就说你去上厕所了不行吗?”郑锐一把甩开,迟睿又一把粘上来。

“哥几个儿总不能一块儿上厕所去了吧。”

“你别说,是个好主意。”郑锐别开迟睿的手臂,迟睿正向再贴上来,郑锐用手止住:“你再拦我就是妨碍公务,可算袭警了哈!”

“锐哥,真不至于!”迟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郑锐还真不吃他这一套,随即就出了包厢,下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好绕过正在大门的张一苇。出了停车场,郑锐拦了辆出租车:“上阳街72弄。”

王赫醒来的时候,郑锐早就不见了踪影,早些时候他依稀听到了些动静,但是总想着两个大男人在床上打照面还是挺尴尬的,就故意装作没听见。再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显示十点了。王赫揉了揉太阳穴,从床头柜翻出来烟和打火机,习惯性地走到阳台抽烟。

郑锐的衣服还在,王赫伸手摸了摸,快干了。

王赫掸了掸烟蒂,靠着阳台看着屋内,外婆的这套房子朝向是极好的,十点钟的时候阳光直直地照进屋里,可以躺在床上被阳光自然叫醒。

那时候他们俩不就是这样吗?王赫想着,默契地把轮休时间调在同一天,然后在床上赖到阳光把他们叫醒。

那时候,外婆已经搬到养老院去了,这间房子便成了两个人的合法同居堡垒,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秘密堡垒。

都过去了。王赫摁灭烟头,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一个人钻进了洗手间里。

此时的他急需一盆水把自己泼醒,泼醒那个永远怀缅的不切实际的梦。

郑锐上来的时候,手都不够用了——两大碗馄饨、一份酱牛肉、一大桶可乐、一份花生米,哦,还有卤鸭脖……

王赫开门的时候,着实被郑锐这阵仗吓了一跳:“锐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知道你今天轮休,犒劳你一下。”郑锐熟练地换了拖鞋,将可乐放在桌上:“你现在又要24小时备勤了,不能喝酒,今天咱们就先喝这个。”

王赫笑了笑:“一瓶啤的其实也没事儿。”

“啤酒引发的惨案,我可听的太多了。”郑锐将其他东西都放到桌子上:“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喝,因为一点儿酒影响前途十分不值当。”

王赫点点头,从厨房拿了几个盘子,将塑料袋套在盘子上。

郑锐打开馄饨:“没想到这个馄饨铺子还在,快来尝尝还是不是从前的味儿。”说完就麻溜的把一个热呼呼的馄饨送进嘴里。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郑锐笑了笑,王赫随即也开始吃起来,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嚼东西的声音。

“锐哥,刚听你讲的,好像对法律这块儿很熟啊。”王赫瞅着空气中凝结的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噢,我大学是学法学的,监狱也是考公考进去的。”郑锐笑了笑:“就在海平念的,普通211。”

“211还普通?”王赫道:“法学出来当律师多好,怎么去做狱警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郑锐道:“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王赫是个聪明人,便不再追问,二人再度无言以对,这下轮到郑锐开始没话找话了:“你们派出所很忙吧?我听说忙起来007啊。”

“是比较忙,也比较琐碎。”王赫夹了口酱牛肉:“所以我妈一直想让我回栗宁。”

“钱少事多离家远,任哪个父母都得想让孩子逃。”郑锐道:“不过你要是在这儿找个对象,伯母说不定就不催你了。”

王赫心里咯噔了下,嘴上却说着“不急”。

“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一定会被家里催得脑壳疼。就连我那家事一点儿都不掺和的爹都开始张口小锐闭口小锐地催我找个对象,其实道理我也懂,但就是没有那个心思。”郑锐闷了口馄饨汤:“从小到大都没这门心思。”

“锐哥,你不会是母胎solo吧?”王赫道。

“母胎 solo什么意思?”郑锐整个一掉网的老年机。

“就是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的意思。”王赫道。

“噢,这样的话,我确实是。”郑锐道。

“但看你的条件,也不像从小到大没人追的样子。”王赫道。

“情书倒也收到过,但都是张一苇帮我处理的。”郑锐道。

“张一苇?”王赫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开始止不住的冒火。

“怎么,你也认识他?”郑锐丝毫没有察觉到王赫的怒气,依旧在那儿开心地啃着鸭脖。

“前阵子扫黄打非的时候抓到过他两次。”王赫平静地喝了口可乐。

郑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原来抓他的是你啊!”眼见王赫疑惑地看着他,郑锐道:“你可能不知道,他前阵子去监狱做卧底来着。虽然以前做的混账事儿确实不少,但如今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今天还订婚了呢。”

“原来锐哥你参加的订婚宴,就是张公子的啊。”王赫依旧语气平淡。

郑锐脑回路再直也不是个傻子,听出来眼前的这位王赫小弟弟对他的发小儿是十分不待见:“他吧,怎么说呢,虽然交了不少狐朋狗友,生活作风也不是特别好,但是违法乱纪的事儿还是不敢干的。”郑锐又给王赫的杯子续上可乐:“咱们别聊他了,听说下个月东川省又要开展扫黄打非行动了,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又能合作了。”

“我也听说了。”王赫的语气显得有些低落。

郑锐看出来王赫有些心不在焉,正好看着吃得也差不多了,便借口回橙州跟王赫告别。

“现在天还早着呢……”王赫放下筷子道,听到王赫的话口,郑锐正想着再多待会儿,还没来得及就坡下驴,就听到王赫道:“那等你空来海平了,咱们再聚。”

郑锐啊郑锐,玩脱了吧,自讨苦吃!郑锐心中咒骂道。

王赫起身走到卧室将郑锐的衣服拿出来,出来的时候,郑锐正收拾着桌子上的垃圾。

“锐哥,你别忙活了,待会儿我来收拾。”王赫将衣服放到沙发上,帮着郑锐收拾残局。

“你跑上跑下的太麻烦了,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给你带上。”郑锐将垃圾收到袋子里,放到门口,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衣服:“我去洗手间换一下。”

王赫点点头,郑锐没多会儿就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手里拿着王赫大一号的衣服。

“锐哥,你放沙发上就行。”王赫正在厨房里洗盘子,听到洗手间门锁转动的声音,将盘子用清水冲洗干净,随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出了厨房。

郑锐将衣服放在沙发上:“不好意思了哈,我这一身汗臭味儿,你放洗衣机里洗洗。”

“没事儿。”王赫随手提起门口的垃圾袋,刚想提另一个,就被郑锐抢了先:“锐哥,我来提吧。”

“一个垃圾袋而已,还抢什么。”郑锐一手提着垃圾,一手开始穿鞋,然而刚打开门,好死不死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外卖汤汁随即撒了一地,鞋子、裤角被溅得到处都是。

“得,今天就跟这身衣服过不去了。”

再度回到王赫的房子,郑锐心里是无语到极点的。两个人废了好大会儿劲儿才把八百年没打扫的老小区楼道重新打扫好,干完活儿,两个大男人累得气喘吁吁。

“不行,锐哥,我要先去冲个澡。”王赫长得白净,平时最怕热,这一会儿的功夫皮肤已经透成粉色,头上也渗着一层汗。

“去吧去吧。”郑锐坐在凳子上,把剩下的可乐猛然灌进嘴里,然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上衣和裤子贴在身子上黏糊糊的,郑锐走到空调前往脸上吹风。

正当沉浸在空调冷风中时,郑锐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郑锐大呼,心想没准儿是物业或者送快递的。

“王赫,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里。

“王赫!有人找你!“郑锐向洗手间大喊。

“谁啊?让他先进来吧,我这就出来。”王赫的声音夹杂着流水声,郑锐得到王赫的允许后,打开门,迎面便是一个和王赫身高差不多的人高马大的男人,看起来跟王赫也差不多大。

“王赫在洗澡,你先进来等下吧。”郑锐道。

那个男人看到郑锐后,反倒在门口犹豫了,郑锐见状连忙解释:“我是他的朋友,叫郑锐,你快进来吧。”

男人听到这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进了屋,然后瞅了眼郑锐脚上的拖鞋,又装作没有看见,熟练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

“兄弟,你也是王赫的朋友?”郑锐看他对整个房子一副熟悉的做派,又重新走到空调前吹风。

“嗯,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齐路,整齐的齐,道路的路。”男人坐到餐桌前,望了眼洗手间。

“好名字,一听就是文化人儿。”郑锐恭维道。

正当二人陷于尴尬之际,王赫边用毛巾擦着头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客厅的齐路,显然是愣了一下。

“你来这儿干吗?”王赫的语气似乎不太客气。

“王赫,我……”齐路瞅了眼郑锐,郑锐也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人,随即向王赫说:“监狱那边儿在催我了,我先回去了哈。”

“锐哥,我送你。”王赫直接忽视齐路,开了门。

“你这儿有客人,不用送了。”郑锐在门口正准备换鞋。

“你鞋脏了,穿我的吧,咱俩鞋码也差不了多少。”王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运动鞋,递给郑锐。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锐换上王赫的鞋,王赫已经把他的鞋装好了。

郑锐回头向齐路打了个招呼,王赫依旧把他当作空气。

二人沉默地走到楼下,郑锐道:“快回去吧。”

王赫闷头“嗯”了一声,刚想上楼随即又转身对郑锐道:“锐哥,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有些脾气,对张一苇有点儿偏见,跟你没关系,你别往心里去。”

郑锐笑了笑:“任谁第一次见张一苇都不会喜欢他的,等以后有机会咱们约个饭,你们多熟悉熟悉,你就知道他这个人其实也不坏。”

“锐哥,你跟他很熟吗?”王赫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郑锐道:“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小时候经常来我家吃饭,后来我家里出了点儿事,他帮了我很多。”

王赫低头“哦”了一声,郑锐向他摆了摆手:“快回去吧,我走了。”

“那路上小心。”王赫道。

“嗯。”郑锐提着鞋子,看着王赫上了楼,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齐路正在阳台上低头看着他。被郑锐发现后,齐路随即离开阳台进了屋。

郑锐不禁纳起闷儿来,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感觉跟个仇人似的。但是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王赫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跟那个人有什么矛盾,还能让自己吃亏不成?

想到这里,郑锐长吁了口气,在小区门口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放心地回了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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